【无忌×小江】寒江雁(1-2)

考古《绝世双骄》,被小江这个角色迷得七荤八素,看到郑国霖和Tae两个绝世大帅哥怼脸同框,只觉得眼睛都得到了救赎。

两只的人设、经历、情感极为带感,没有一百篇同人文都对不起这颜值(误)。可惜能看到的无忌×小江的食粮过少,遂开坑,试产之。

太久太久没有碰过武侠,小学生文笔,努力在码字中进步些。

最后,我猜应该是个大长篇,不定期更文⁄(⁄ ⁄•⁄ω⁄•⁄ ⁄)⁄



(一)夜袭

人为什么会不快乐?

因为有所想,有所需,有所求。

所想、所需、所求的多了,或费尽心血钻营,或苦大仇深思虑,快乐自然就少了。

无忌便是这全天下最快乐的人。

他没有姓氏,打小起,山村里的人们就喊他无忌,就像这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一样,在前面多加任何一个字都会变得不自在起来。

他没有什么需要去思虑的。

每天就跟着大人们去山里砍柴,劈劈砍砍、背背捡捡,小小年纪练了一膀子力气。背着一天劳动成果、下山去卖柴火的路,是他走过最开心的路,因为换了钱,自己和家里的爹娘就能吃上些棒骨肉。

他也没有什么想要获取的。

山里的一草一木、一花一叶,他都熟悉得如同家中珍宝。哪一棵树上的鸟儿生了蛋,哪一片丛里新搬来了一窝兔子,他都能毫不犹豫地跟人念叨出来。

他更没有什么祈祷祈求的。

家里爹娘虽然上了岁数,但身体都还硬朗得很。家中小屋子虽然是太爷爷辈传下来的,但刚被他和爹一起加固了墙壁侧的木板,足以抵挡即将到来的深秋。

明天便是他二十岁成人的日子了。

无忌就是全天下最快乐的人。

最快乐的无忌还有一个秘密。

两年前,他在砍柴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厚书,打开看是上面画满了小人图像的剑谱。

无忌虽然识字不多,但照着图画比划的本事好似与生俱来,他便把这本老天恩赐的册子藏在竹筐里,每每砍柴歇息之余都拿出来,拎着树枝比划一阵。

两年过去了,他这一身偷学的本事倒也看起来有模有样。

平日里围观着他练本事的同伴也越来越多,于是山村里的人们都传着说,山腰木屋住的那个小无忌啊,将来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侠。

怀揣着些大侠憧憬的无忌,今天晚上也如往日一样,照常在院子外的空地上练习“剑法”。

今天他认准了一棵笔直的梨木,用了一整日的工夫削出了一柄不算精良的木剑,作为送给自己二十岁成年的礼物。

月上枝头,周遭无一人,院落里少年将那柄崭新的木剑舞得赫赫生风。

夜风掠过丛木,树影斑驳,人影矫然。

在风声剑声穿林声与猎猎衣摆声之中,枝上悄然闪过一片黑色的衣角,然后无声无息隐入夜幕。

半个时辰过去,无忌心满意足地收剑,将额头上的竹藤抹额摘了去,随意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,在斥着寒意的夜里抹下了一大把汗珠。

也许,自己真的能做一个大侠也说不定。

快意恩仇,仗剑江湖,铲尽天下之恶。

怀揣着大侠梦的无忌毕竟不是真的大侠。于是他丝毫不曾注意到身后林中的细微动静。

当他忽地听到身后骤然传出的剑啸声时,转回身便被一道闪着寒光的银色流星晃了眼。

好快的剑。

比他自己劈向最粗最壮的树干时,用尽全力自高处砍下的一斧子还要快上几倍。

剑尖沾挑着月色,朝着自己的眉心直直而来!

心中骇然一片的少年神态失色,吓得一下子闭紧了眼,身体却无意识做了闪躲的动作,直至那道剑锋顺着耳边堪堪擦过,削下一整层发丝。

无忌慌忙睁眼看去。

那柄细长的利剑没有留给他喘气的机会,脖侧的寒光一闪,薄如纸片的剑刃便横着直劈过来,气势汹汹大有削平眼前一切的惊人势头。

来人想要置他于死地。

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逃避危险的本能让他的身子再次先行动了,无忌往后仰了身子,避过那一击挥洒成片的银光,急急向后退了五六步,却因退得太急,一时不稳重重仰摔在地上。

头晕眼花间,这不依不饶的剑尖似乎停顿了片刻,再次抵上自己的胸膛。

“等一下!”

无忌撑住地面,仰头喊道。

背着月光,一片混乱中,他看不清楚面前这黑衣蒙面人的眉眼,只能感受到来人肃然,不算健壮的身子被黑色裹得严严实实,杀气凛冽,扑面而来。

“为什么杀我!”少年并无太多惧色,在生死关头的一瞬扬声开口。

来人并未言语。

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打量,剑锋离他心口缓缓偏移了三寸。

“你是什么人!”无忌心中惊疑,一边继续喝问他,一边暗中思量,逆着他剑锋所指,抓住时机一个矫捷翻滚便就地弹起,以那柄梨木剑阻隔在身前,“为什么遮着脸!”

黑衣杀手似乎不曾料到这少年还能暂逃困境,刚欲逼上前,却听得木屋内有了声响。

“无忌啊,这么晚了,谁在外面呢?”

老父亲的声音随着吱呦呦的木门声响起。

还未等无忌心中大乱,将“不要出来”的话语喊出口,面前这古怪黑衣人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收了剑,特意避人一般,一个纵身闪躲进了黑夜之中。

方才还杀气腾腾的月夜便骤然静了下来,来去无痕,只荡起了一阵风声。

揉着眼睛的父亲只看到自家乖儿子立在院落里,紧紧攥着一柄木剑抵在胸前的模样。

“无忌?怎么还不睡觉啊,刚刚在和人说话吗?”

风声呜咽,少年这才感受到背上层层冷汗的剧烈凉意,他垂下还在发抖的手腕,稳了稳声线。

“没事啊爹,刚才练剑入迷了,自言自语。”

他弯着眉眼回答道。

操心的一家之主左右看了看,又嘱咐了几句早点回去休息,便重新回了屋。

无忌拎着粗糙的剑柄,扭头看向黑漆漆的树林。

黑不见底。

心下一片惶然。

 

第二日起来,一切并无差别。

除了今日是他的二十岁生辰之外,和普普通通的每一日都丝毫无差。

无忌一如往日地带上伐木的砍刀与布条,一如往日地和爹娘扬手道了别,一如往日地沿着那条走了十几年的路上山去。

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惊险又虚无的梦境。

杀人劫财吗?自己这破屋穷到木头渣子往下掉,又要劫谁的财?

仇家来寻吗?从小长到大,自己甚至只和要宰一只受伤小鹿的隔壁小子打过架,又要寻谁的仇?

不明所以。

简直荒谬。

要是昨晚爹不听着声音走出来,自己是不是早已经丢了命。

于是心不在焉的少年满腔思虑,连砍柴的动作都比往日沉重了几分。

事情没想明白,唯一导致的结果就是,原本午后便能砍完的木柴,拖拖拉拉直到太阳西斜才勉强完工。

感觉光线暗了下来,无忌如梦方醒,这才念起今日是自己生辰,早上娘特意嘱咐自己要早些回去。

无忌便强迫自己把昨夜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,背上满满一摞木柴,匆匆忙忙迈开步子往家赶。

到家之时正赶上太阳落山。

山野染了一片温暖的橙色,着实是一副倦鸟归林游子回家的温馨美景。

推开院落柴门,见厨房的灶里还呼呼冒着热气,院子里咕咕叨叨的老母鸡没了踪影,只剩下鸡汤的香味朝着忙碌了一天的少年飘摇而来。

无忌兴奋地将柴火往灶边一扔,难掩蹦跳地冲进家门。

“娘我回——”

迎接少年的是泼洒了满屋的血。

他此生最爱的爹娘惊恐瞪着眼,躺在血泊之中。

 


(二)新天地

成人意味着什么?

意味着不再是流连在父母双亲怀抱里撒娇的小孩子,意味着可以用双肩担负起养活全家人生存的担子。

但并不意味着需要毫无征兆地、去被迫直面一个天崩地裂的现实。

无忌不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老天会送给他这样一份残忍到泣血的成人之礼。

呆愣的少年没有嚎啕痛哭,直到跪在双亲的新坟前时,整个人的目光还是发直的。

往日盈盈笑脸的乡邻们这时仿佛如避了瘟疫,对于横死暴毙的这家人躲闪都唯恐不及,怕往自己身上沾染半点不详的血腥气。

有人说,这家人看着本本分分,谁知道过去做了什么可怕营生。

有人说,肯定是这家小子,天天舞枪弄棒不务正业,在外头惹了恩仇是非。

无忌便迎着那些或戳人心肺或冷漠之至的嚼舌话语,无知无觉地跪在坟前磕着头,然后在下一个起身中直愣愣地栽倒了下去。

少年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的娘亲眉目温柔,牵着不知为何泪流满面的他走进厨房,笑着掀开灶台上的炖土鸡给他闻。空气中没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,尽数是温暖的香气。然后爹从院子里走进来,捶着腰欣慰地拍向他的后背,念叨着大小伙子以后也要舒舒坦坦过日子。

后来他醒了,却生了一场大病,在沾着干涸污血的屋里整整躺了三天三夜。

高烧得迷迷糊糊,他反反复复地想——

是不是倘若砍柴的自己不如此拖延,早些赶回家去,这一切惨剧就不会发生。

究竟是谁,为了什么。

前一夜先要不由分说地杀他,第二天又向双亲痛下毒手。

手无寸铁的父母亲也是被利器割断了咽喉,而这用剑的杀手又会是什么人。

少年横躺在本应当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堂内,混混沌沌如坠入无边迷雾,整个人飘飘忽忽又不知所在,兜兜转转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。

报仇。

哪怕是捅破了天,踏平了地,也要吐出这痛彻血泪,消了这无妄之灾,报了这血海深仇。

三天三夜之后,少年退了烧。他没有在这里驻足太久,只是在旁人异样目光中自顾自收拾了行囊,封锁了房屋大门,背着他包缠满布条的梨木剑,辞别了他的双亲、他的故乡,和他的年少时光。

 

第一次远行他乡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,也不知道那仇人身在何处。

他唯一知道的,就是自己要变强。

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,凭借着两年比手画脚的三脚猫功夫,就算杀亲仇人立在眼前,也只怕连人身都够不到就被一剑刺倒了。

可怎么才能变强呢。

无忌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,在街头看到天下第一庄“不二庄”所张贴的告示的。

少年匆忙挤进人群,立在那张贴得平平整整的精致纸张前,皱着眉头努力识别告示书上的文字——

“今天下第一庄,不二庄……广招,门徒弟子?”他一字一字念出来,然后听得身边人拥拥搡搡地说,不二庄可是天下闻名的剑庄,不二庄的宇文庄主武功高强,一身深厚内力,剑法独步天下。

无忌没有再去多听那些人又讲了什么,只是心中豁然有了主意。

若是成了不二庄的弟子,跟随庄主学习武艺,报仇之事便不再远似天边。他心思已定,挤出人群便一路打听着往不二庄而去。

一路奔波暂不提及,待行至不二镇,只见镇上街道人声鼎沸,两侧酒楼、当铺、布庄纷繁而立,挂着七色灯彩,艳丽旗幡,叫人眼花缭乱,当街摆货的、叫卖的、驻足的,熙熙攘攘,大有一片繁盛世间之景。

少年虽是惊羡稀奇,却也没多做停留。

他穿过街巷,东拐西拐不消片刻,便见眼前青瓦朱户,高墙森立,气派非凡,尽是钟鸣鼎食之象。

他稍稍安心,知是此处应到了名扬天下的第一剑庄,绕到正门前,却瞧见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长一支队伍。抱着剑的,提着刀的,缠着鞭的,各式各样的所谓少年英豪正候着报名,一时间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

无忌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打扮,皱着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然后面不改色地排在了队伍的尾端。

这不合群的模样自然也是引人注目。

身前是两个衣着翩翩的公子,束着镶金丝的腰封,着双亮堂堂的长靴,手中宝剑上挂着明晃晃的不菲玉佩。那二人本在嬉笑着耳语,见到身后不声不响立了个少年,便转身来瞅他。

只瞥了一眼,那蓝衣公子便先笑出声来,对着伙伴嗤道,“怎么什么人都敢来不二庄了?瞅这个土包子样,今儿我记得不是招下人小奴的日子吧?”

每个字都入了耳,无忌便认认真真抬头看他,见这人眉目嬉笑没个正型,由于心思根本不在乎这等不伤皮毛的小事,便也不声不响地重新垂了眼,只当作没听到。

蓝衣公子见这土小子忍气吞声的模样,不由更加得意,刚要继续出言嘲讽,却被紫袍同伴急急拉了衣衫,朝着一侧伸手指去,“王兄快看!”

无忌便跟着他们抬眼望去,却见手指方向,竟是一个身着利落白衣的青年人,瘦削腰侧斜挂着一柄剑,正躬身拿毛笔在报名簿上认真写着字,头顶束着的高高马尾也服帖垂在耳侧。

这人也要报名入庄做弟子的么。无忌心想,然后听得方才讽了自己的那位蓝衣公子又嫌弃地开了口,“就这细身板,只怕风一吹就得倒吧,还跟我们抢——”说着一半话却先顿住了,人便像呆愣住般瞅着前面,无忌奇怪地放眼去看,也不禁顿了顿呼吸。

侧边那写字的白衣青年已经直起身来,照着规矩来庄前排队待审,此时正迈步朝这边走过来。

好漂亮的人。

山里最好看的姑娘也会自叹不及的吧,天下怎么会有生得如此好看的人呢。无忌心想,又觉得这想法不尊不敬,也不敢再多看他那副清隽眉目,便只移了眼去,任他朝自己走来。

“——跟我们抢名额,这副皮相还用得着耍什么刀枪棍棒!”身边那令人厌烦的公子哥似重新找回了言语,却顷刻间换了副说辞,“只怕冲着爷们笑一笑,什么都有了罢。”

无忌听得心里发堵,又闻那紫衣子弟喜不自胜道,“倒是天赐的缘分,这不得跟他好好交个朋友。”

言语间,那神采翩然的白衣青年已走到自己跟前。

“请问,我可以站在这里吗?”

无忌听得他朝自己开口,声音一片清朗。

还未等无忌回答他,身前那方才嘀嘀咕咕的富家子弟便抢先着殷勤开口,“这里无人,公子你愿意站便站在我们这,”说着又狠狠剜了一眼那灰头土脸似是在泥巴里打了滚的穷小子,活脱脱一副公鸡翘着尾巴的模样作威道,“你上一边站着去,什么脏东西还敢碍公子们的眼!”

无忌捏了捏木剑柄,用糙面用力摩挲了下手心,还是没有言语,只是默默退了一步。

“他便是站在这里排着的,有何不妥?”那白衣青年尽数瞧着,眼中含着笑意反问,然后向无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并没有多瞧向那两位挤眉弄眼的公子哥,自觉站立在了无忌的身后。

两只咋咋呼呼的花公鸡泄了气,讪讪回过身去咬耳朵。

这次换无忌有些失措了,他捏着剑,又觉得身上尘土恐怕会脏了这好看公子的白衣,便急忙往前迈了一大步。

可方才帮自己说话的人就端端正正立在身后,总是得应点什么的吧。

他想了会儿,然后扭过头去,跟身后那正盯着自己细细打量的一双桃花眼四目而对。

无忌愣了一愣,险些忘了自己本要说些什么,便只得揉了揉本就乱糟糟的头发,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稚气朝他道,“刚才谢谢公子。”

眼前人稍稍偏了头,挑眉微笑,“客气了,本是应该。”

他顿了片刻,似是感受到这散发少年的无措之感,继续温声言道,“你不用客气拘谨,唤我小江便可。”

小江?他姓江吧。无忌心念着,便急忙抬眼回他,“我叫无忌,呃……江公子?”

“是小江。”青年便大大方方更正他,随即抬了抬自己手里的剑,道,“听闻不二庄开庄招收弟子,倒是难得一遇之良机,便前来求艺,想不到应召之人如此多。无忌你可会剑法?为何也来了这里?”

无忌见他温和擅言,并无第一眼入眼时的莫名冷峻之感,也便放松了下来,将手中的木剑示给他看,“不算会什么剑法,只是从前比划过一点点,但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,所以来这里学剑。”

倒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回答,仔细看面前这朝自己递予手中武器的散发少年,虽是衣着褴褛、面色憔悴,眼底乌青一片,包裹剑身的布条也破破旧旧,但仍毫不掩身上英气、眸间星光。这名唤为小江的青年嘴角含笑,伸手触了触那柄梨花木制成的长剑,朝他点了点头,“那便希望我们都能通过试炼,成为同门。”

无忌重新攥紧了剑柄,想了想如今目的近在咫尺,便也重重点了头。


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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