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无忌×小江】寒江雁(8)

呜呜坑好冷,抱紧我自己!

小江!小江!小江!

坚持更文不动摇!(神志不清)



(八)事端

两人依照着清单,在香火铺里将所需物品皆购置好了。

还未走出铺子大门,却忽听得门外急传来阵阵纷杂——似是兵刃器械的打斗之声,一时鸡飞狗跳,好不喧哗。

无忌与小江对视一眼,赶忙出门探看,却见街道中心有三位江湖人士正在持剑相斗。

中间被围攻之人是一位中年道士,身着一袭雪青色道袍,持一柄深黛色宝剑,招式一板一眼有模有样,而身形明显迟缓些许,看出正处于下风。另外一男一女皆戴着半脸面具,看不清眉目,剑招却奇诡怪异,来势汹汹,出手格外狠辣。

三人久久僵持不下,街旁未来及闪避的小摊铺皆被这高手打斗所波及,被砸的砸、砍的砍,人仰马翻,鸡飞蛋打,场面可谓一塌糊涂。

无忌看得揪心,将手中已经包裹好的香火于柜台上一丢,便扎着头往外冲去。

小江及时将他胳膊一把扯住,急道,“你作甚么去!”

“哪有两个欺负一个的道理!我看那人快撑不下去了!”无忌急切地向外张望,转头看到小江的神情,忽地不知怎么福至心灵,疑道,“这几人你认得?”

小江便立刻撒开了手,“认得什么,看你这副样子能帮得了谁?别再去添乱了!”

无忌这才想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来,既觉得小江担心有理,又极担忧外面那人之情况,一时举棋不定。

“想必是什么江湖寻仇,谁正谁邪谁对谁错都不晓得,又何苦将自己卷进去?”小江口上说着,却也是十成十地关切屋外战局,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独自在门口立了,目光急急盯着那缠斗不休的三人看去。

那中年道士虽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,剑法招式却不曾纷乱,手起剑落道袍纷飞,剑光映出一片瑰丽紫霞。

小江忽地拧了眉。

“紫云。”

无忌听他口中念了两个字音,还未等问清楚在说什么,却见那方才还不由分说拦了自己的神秘青年,竟然毫无征兆地一个蹬身跃了出去!

“小江?!”无忌大惊,喊出他名字的片刻,却见那白衣青年早已闪身加入三人战局之中。

那道士忽见有路边侠士二话不说拔剑相助,内心又惊又喜,还未等开口言谢,却见那一男一女面具人也因场上突生变化,瞬间止了攻势,二人旋身一退,持剑相看。

四人逼仄相对,一时视线中火光四射,相持不下。

无忌瞅准时机,大步一跃,身子挡于小江与那气喘不已的道士之前,以一副不摆平这番争斗誓不罢休的气势,蹙眉高声喝道,“你们以多欺少,未免也太不讲道义了!”

局势瞬间逆转,那对男女见凭空多出现了两个帮手,亦不知功力深浅,相视一眼,也不多作无谓的纠缠,恶狠狠抛下一个杀气满满的眼神,便步步向后退了去。

二人已撤离,争斗亦平息,无忌与小江急忙转身去扶这持剑的道士。

“道长可还好?”无忌匆匆忙忙上下打量他身上有无伤势,却听得小江开口问话。“请问,道长可是江湖紫云派?”

这雪青道袍的道长闻言,惊讶抬眼,这才看清刚刚拔剑相助的年轻少侠,入眼竟端的是丰神俊秀灼灼风华,一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,急忙言道,“在下正是紫云派,冯紫云。”

紫云派?!这道士便是那掌管江湖四大门派之一、赫赫有名的紫云道长?无忌虽然不曾涉足江湖,但如同紫云派这等的名门正派,还是听得不少旁人言说过,一时间惊喜万分。

“还请问二位大侠尊姓大名,又怎识得贫道?”这冯紫云心中亦是疑惑不已,交手揖道。

“不敢不敢,在紫云道长面前皆是无名小卒,他是无忌,我叫小江,都是不二庄的弟子,”小江便舒展了眉眼道,“方才见道长剑气凛然,如紫气东来、流云在天,应故猜测。”

“惭愧惭愧,小江少侠过于自谦,二位均是少年英杰,仪姿非凡,得亏两位及时相助,否则今日杀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啊。”冯紫云连连称谢道。

怪不得小江突然冲上前去,原来是认出了紫云道长,果真是一副天生的侠肝义胆。无忌心中想着,不由对小江暗暗称奇,又开口问,“可紫云派名满江湖,又是哪里来的杀手,竟然敢在朗朗乾坤之下对道长不利?”

“定是天门的人,”冯紫云忧心道,“近日天门似乎下了追杀令,听闻消息,江湖几个门派都纷纷遭遇偷袭与暗杀。”

“天门?”无忌疑道,“那又是什么?”

见这短发少年虽满身正气,但对天门并无所知,冯紫云自己反倒惊讶起来,沉吟片刻解释道,“是江湖中最大的神秘组织,天门乃是魔教,天门中人各个心狠手辣,无恶不作,乃是武林最大之祸害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无忌第一次听闻天门之事,回想起方才眼见那一男一女武功招式狠辣异常,瞬间便联想到了多次袭击自己的黑衣杀手,不由立刻变了神色。

正想着多问几句,又见紫云道长收剑入鞘,面色匆匆言道,“小江少侠,无忌少侠,贫道的几位弟子也随着到了不二镇,方才被几个杀手冲散,贫道得尽快去寻他们才是。”

一直在侧边不言不语的小江抱拳致意道,“我二人于庄内还有事,须得尽快返回,就不便多陪同了。”

无忌见此,亦知事态紧急,由不得自己再多言,也急忙跟冯紫云行礼相辞。

“今日多谢二位救命之恩,他日必定至不二庄登门拜谢。”冯紫云再次欠身致谢,最后向小江看了一眼,即刻转身而去。

 


一场风波过去,两人重新收拾了店铺里香火物件,准备返回不二庄。

“小江,你说害我父母双亲的杀手,有没有可能就是道长所说的,天门的人?”没走几步路,无忌按捺不住心中所想,急匆匆问向他。

却没听到小江作甚回复。无忌奇怪转头看去,见小江眉目间肃穆泠然,好似突然有了心事,确确实实在凝神沉思着什么,压根没有听闻自己方才所说,便提高声线又叫了他两声,“小江!小江!”

小江这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,再次听他问了遍,恢复了平日面上的隐约笑意,道,“可你家里只是砍柴种地,和江湖魔教又能有什么牵扯,莫要多想了。”

无忌转念想也是,只得作罢。

前行几步,二人忽听得墙角处隐隐传来些微弱动静。定睛细看,竟是一条不足一尺长的小狗,满身是血伏在墙根底下。应是被方才的乱斗误伤,身上中了一剑,腹部艰难地起起伏伏,发出些呜呜咽咽的声响来。

小江皱起了眉,还未等步子踏出去,身边少年竟一把将手中物件往他怀里一塞,三步并作两步冲至墙根处,蹲下身去查看那可怜小狗的情况。

小江收回脚,在原地站定,眉头却蹙得更紧了些。

“怎么会伤得这么重……”见这条小狗气息奄奄怕是撑不过多时,无忌手足无措地摁住它腹部伤口,听得颤巍巍的小家伙一声虚弱哀鸣,慌乱地自顾自道,“再不救治真的就要死了,不行,不行!”说着便用双手将狗抱入怀中,也不顾那污血脏了衣裳,朝小江抬头急道,“我们得把这小狗带回去,让常春先生看看!”

虽是商量的口气,却也压根不等小江答话,他急急忙忙立起身来,撒开步子便往回赶。

小江追了好几步才赶上他的步伐。

“一条狗的命,你这么在意?”小江转头睥他一眼,却沉了声问道。

“管他是人是狗,总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吧!”无忌看了看怀里逐渐闭上眼却仍在呜咽不止的小狗,“连它都这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,又怎么能忍心置之不理?”

小江便又开始沉默。

“倘若这不知哪来的狗,”见那少年额头上已现了汗珠,暗暗咬紧了牙,定是又撕扯到了身上伤口,小江终究是忍不住再次发问,“救活了下来,却倒不识人性,反咬你一口,你也不在意?”

“之后咬不咬我,是它的事,与我何干?”少年道,语气坚定异常,不曾犹疑片刻,“可现在救不救它,就是我的事了。”

小江顿住了脚步。

无忌此时气息已是不稳,也跟着停了下来,焦躁道,“怎么了?”

“忽然有些不舒服……你带着小狗先回去,我在后面慢慢走。”小江看着地面,复而抬眸道。

无忌恍然念起他早上那受了风寒的虚弱模样来,一时极自责又极忧心,皆怪自己起了急,害得他跟随着自己受累受苦,可怀中生命又多耽搁不得,左右两难,竟原地踏着脚失措起来。

“快走吧,还要不要救它了!”小江见状,无奈叹气道。

无忌急忙点头,二话不说,转回身子迈步便走。

……这个世界上,竟然真的有像他这样善良的傻瓜。

小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风风火火的背影,望了良久,直到少年身影远远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。

小江又转而望向天穹。

看天高云阔,只剩茫然一叹。

那少年对自身身世一概不知,若真因这虚无缥缈之事丧了性命,对于他又是否真的公平?

他如此简简单单活着,信任着每一个身边人,热爱着每一天的生活,善意对待着每一个生命。

……我多日不曾复发旧伤,却偏偏在那时那刻,是不是连老天也觉得,我本不该杀他。

若不杀他,那日后可有什么法子——

“大白天的,又在这里感什么时、伤什么逝!”

背后突兀响起了一声极凌厉的女子话音。

小江顿了一顿,一霎平复心中思绪,隐了眼底情绪,了然般平静转身,却对上直直抵在自己喉咙间的一柄利剑。

剑锋咄咄逼人,倘若往前多进半寸,便可顷刻间要了他的命。

“既然任务结束,你又为何不回去,雪雨。”小江道。

“说!为何妨碍我们杀冯紫云!出来没几日,天门的任务,你竟也胆敢不放在眼里了!”

来者是一位年轻女子,着一袭浅色黄衫,束着极为干练的袖口,腰间斜系着同方才杀手一模一样的半脸面具,眉间如冰似雪,气势冷冽惊人。

正是方才在街上与紫云道长缠斗不止的那名女杀手,雪雨。

她原本领了追杀令,前来刺杀紫云派掌门人冯紫云。眼见大局得控本可得手,哪知同为天门杀手的小江不知从哪里冲了上来,在心知肚明之下,分明是要阻拦她完成任务。

虽然怀疑小江另有打算,看在他的份上暂时退了,可雪雨越想越恼火,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,便干脆直接现身,找他质问个清楚。

“于文普要谋划大事,现在杀了紫云派,乱了局面,于事态有何好处?”小江面色不变,冷言道,“既然派我来查不二庄,便请不要横加干涉,徒生事端。”

雪雨不言,瞪着他看了一阵。见他神色如常,不似撒谎,便倏地撤了剑去,当啷一声重新入鞘。

“你最好是这么想的。”

“不然呢?”小江冷冷扬起嘴角,神情似讥笑似反问。

“少废话!”雪雨一个眼刀狠狠甩给他,“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子,是什么人?”

“你不认识他?”小江挑眉道。

雪雨当即便再要拔剑。

“呵,只是个山村里的无名傻小子,不二庄的普通学徒,既然不认识,怎还劳天门白骑大人亲自过问。”

“少与我阴阳怪气,浑身上下,恐怕只有嘴是硬的!”雪雨冷哼一声,复言道,“你的病又发作了。”

这话不是疑问句。

小江不应她,只是微微偏了头去。

雪雨见他如此,也不再多言,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。

往前走了两步,又停下脚步,“带了药吗。”

“吃过了。”小江答,然后看着那自幼一同长大的冷血杀手蹬身而起,几个纵跃便干干净净消失在房檐之上。

……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臭脾气。

雪雨说她不认识无忌。那便与那对山村老夫妇遇害一事并无关联?

怎么会……难道是自己想错了,竟然真的不是天门?


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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